凌晨是非常好的时间段,光线暗淡、声音安静,入耳的只有我出租屋中冰箱运行的白噪音。
待在家里的我也十分喜爱凌晨,因为此时温度更低,身体舒适,更加节省进行活动所耗费的精力。在这样的环境中,仿佛时间流逝的速度也会跟着变慢。我不需要被迫地和人交流,我可以放空大脑,不需要专注地做什么劳累的事情。
人们常常在撰写如纪念爱情,或友情,或自己不复存在的过去之类题材的抒情小短文的时候,通过将仰望天空观赏星星这样的事,像饮品速溶剂似的用作短文中最重要的辅料,溶解其中。给短文调兑出舒服的滋味,令享用者或感到心境平静辽阔,或沉浸于自己过去的美好。
在最安静的时候,轻抿一口这样的文字,抬头望向只轻轻透入微光的窗帘。品着他人所写的美好事物,想起自己曾经最自由自在的一段时间。渐渐的,黑暗的视野化作幕布,投影出我不会刻意怀念却定会感到遗憾的过去。
蒙上胶片颗粒滤镜的幻灯片,在眼前切换着。一帧是冰箱中的三明治,一帧是微波炉里干掉的米饭,一帧是电脑屏幕中的游戏画面,一帧是手机中五味陈杂的各种聊天记录……
呵,不过是童话似的修饰罢了,就像刻意为了让享用者感到甜味而向里加了甜味剂。现在的我们,真的还拥有观赏星星的能力吗?一旦落入了时间的激流,就难以再从中脱离。它不允许人们原地停下,将目光凝滞于原地的风景久留下来欣赏。我也是受时间所束缚的人们的一员,被不受我控制的节奏推动着,迫使我变迁、丢下我尚不想丢下的物品。
随着腹部传来逐渐明显的饥饿感,刚刚品的短文的美好滋味不再能回味到了,幻灯片的放映也随之结束了,我的心跳再一次同步于那我无法控制的节奏。
下次再见吧,我所追求的,安然、清静。